第(2/3)页 他试图回忆起记忆最初的那一刻,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应该只是闭上眼睛短暂搜索冥想的过程,但这一次他就和正常的所有人一样无从做起——这对于他林年这个个体来说是不正常的。 “记忆这种东西是很脆弱的。”金发女孩的眼眸透露出了一股林年看不懂的悲哀,“人们以大量记忆堆砌而成的人生视为自己的人格所在,但记忆本身只是记忆,它是可以被遗忘,可以被诱导篡改,甚至还会自己失误发生混乱的脆弱东西...不要太相信你的记忆了,林年。” “你说过我过目不忘的原因是因为你。” “所以在伱以后决定不再相信过往记忆的时候,你可以相信我。”金发女孩远远地看着他,“你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但我永远都会替你忠实地记下一切,如果你想要找回真实的人生,我就可以是你想要找的人生。” “林年,你大概也发现了,在这个回忆的故事中其实每个人都有类似的定位。” “猎人和猎物的关系。”金发女孩说,“这栋木屋内每一个人都互为猎人与猎物,无一例外...而每当沉睡的猎物惊醒警觉的时候,就意味着捕猎他的猎人已经靠近了。” — “这孩子的眼睛好漂亮。”强盗妹妹情不自禁发出感慨,就算是之前叫嚣着要夺走别人性命的恶劣女人在这一刻都流露出了母性的一面,但对此女猎人报以的只有嫌恶的皱眉。 “这是天生的瞳色吗?我怎么感觉他的眼睛在发光。”美国人靠近了过来想瞅,但却被中校回头盯了一眼,他立马举起手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一个美国人的身份在克格勃的面前还是太过于敏感了。 “饿。”这是小男孩醒来后说的第一个字,十分的微弱,气若游丝,但却清楚表达出了他的需求。 小女孩立即抬头看向面前的克格勃中校,这个承诺她在暴风雪过后带她去安全地方的男人。 “切一些鱼肉卷,准备温水泡软,他需要食物和水。”中校当机立断转头发号施令。 两条冻鲫鱼还没被决定如何切割分配之前就得先缩水了,但没有人抱怨,因为小女孩怀中的男孩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那瘦骨嶙峋的外表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简直让人揪心。 女孩怀中的小男孩默默地扫视过整个屋内的布局以及凌乱走动的人影,而后又微微垂下眼眸休息了起来,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你醒了。”小女孩轻声说。 小男孩微微点头,然后往女孩的怀里缩了一些,于是女孩收拢了双手给予他更多的体温,额头轻轻靠在他的头顶,眼中流露出的全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悲伤。 “我听见了,它们来了,做好准备...”微不可闻的,小女孩听见了怀中小男孩低不可闻的呢喃声,就像梦呓,也像是预言。 强盗维卡抱着猎枪看着桌上面包片,他的脑海中还在徘徊着之前桌前的讨论和沉闷的气氛。 窗外的暴风雪一直在下,烈度也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大的暴风雪,整栋木屋似乎都在摇摇欲坠。这种级别的暴风雪第二天早上真的会停止吗?如果一直下下去多久才会停歇呢?暴风雪真的到了第三天都没有停止,弹尽粮绝的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他看向了屋子里还在无所事事地翻箱倒柜的妹妹杜莎心里没来由有些烦躁了,他就真的不应该听信妹妹的怂恿来郊外找这个老单身汉的屋子,这种屋内存粮都没多少的穷鬼怎么可能有他儿子从莫斯科寄回来的卢布...而且谁又能知道伟大的祖国甚至已经在几天前解体了,卢布以后还能是卢布吗?会不会国家解体后卢布就买不到任何东西了? 他握着猎枪心里焦虑,脸上却是越来越沉,他扭头看见桌上放着的几片面包,正犹豫着要不要偷偷藏一个的的时候,忽然没来由地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一种恐惧感,出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他下意识扭头就找到了这种恐惧感的来源,那赫然是桌边的克格勃中校,此时的中校手握着黑色的雅库特匕刀,刀锋切入了冻鲫鱼的冻肉半分,然而他的动作却全然停住了,那身大衣军装不正常地隆了起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