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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天气很晴朗,临靠密歇根湖的货运港口内无风无雨,天上能看到成群的星星,湖面倒影着岸边堆积的成排成堆的蓝红色集装箱。
锃亮的照面灯悬挂在吊塔上向港区洒下白色的冷光,照得地面泥灰色的码头砖泛起一股不可思议的冷感,货箱区里拥挤又井然有序,红蓝相间的集装箱成堆地铺满港口,表面弯曲的纹路让人想起蜂巢密密麻麻的孔洞。
坐在叉车上路过货箱区的卸货员握着方向盘眼皮有些打架,叉车上的时间提醒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港口的工人基本都下班了,港区里这种时候也只能看见夜班巡逻的保安的身影,但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安静,整个港区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有风声和水声。
总不会巡逻的哥们儿又翘班去打牌了吧?已经开了半个货箱区没见着人的卸货员百无聊赖地想着。
要不跑完这趟货自己也去保安室看看他们是不是又在打德州,自己也顺带掺一脚?反正再过两天就要发工资了,钱包还有点余韵玩几把。
忽然之间,喝咖啡提神的卸货员听见了货箱区里出现了一声异响,他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响声传来的方向,但只能见到货箱之间塔吊的白灯照不见的阴影小道。
卸货员迟疑了一下,停下了叉车,把装着咖啡的保温杯放在了插槽里,抽出了手电筒锁好叉车下车走向了集装箱区,停在了货箱之间的小道口外,拿着手电筒往里照。
最近听货运港口区的保安说有一批城南来的混街区的家伙们很不安分,经常在港口卸货区的铁丝网外踩着滑板转来转去,或者直接扒在铁丝网上向里瞅,疑似是在非法活动前的踩点,让值夜班的兄弟们都警惕一点,遇见不对劲的情况直接叫人别硬上,指不定会不小心吃枪子儿。
顺着手电筒扩散出去的光圈扫了一遍,小道笔直地通往密歇根湖的湖畔,白光照在湖面上泛起清冷的鳞光,除了自己的影子卸货员什么都没看见。
可他没有就这么转身离开,而是忽然侧起了身子仔细聆听了起来,水声和湖风从小道里吹过,在那些白噪音中他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有些飘忽不定就像被蜘蛛丝黏住了一样不太真切。
“有谁在那里吗?”卸货员迟疑了一下,大声喊道。
也就是这么嘹亮的一声喊,他还没等到集装箱区里有什么人回话,他背后的远处成排的铁丝网隔离带倒是忽然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惊得他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卸货员眼睛尖,眼睛不尖的人也干不了这种夜活儿,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毛头小子正视图从铁丝网隔离带上翻下来,但似乎在翻的过程中被刚才自己一嗓子给吓到了,脚一滑就摔进了里面来,但又没摔得完全,裤腰带给挂在铁丝网上了,整个人跟个咸鱼一样挂那儿了。
“你!说你呢!想干什么呢!”卸货员抄起手电筒转身就奔铁丝网跑过去了,边跑边怒气冲冲地吼着。
挂在铁丝网上的小子明显是没料到明明刚才搁外面偷窥了那么久没见着人,现在忽然蹦出个人来给吓到了,张扬舞爪地把自己从铁丝网上弄了下来,在要摔在地上前还灵巧得跟猫一样四肢着地,看来是有专门练过一手的,但这时候卸货员也已经冲到他跟前拽住他的领子了。
翻铁丝网的混小子的脸一下就暴露在了光源下,卸货员一愣原本以为自己手上抓的应该是个黑人,但却是个中国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入主义的缘故,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张口就是一嘴带口音的英语:“误会!误会!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不打自招是吧?”卸货员鄙夷地看着这小子,又小心地看向铁丝网后的空地,“你同伙呢?总不可能就你一个人吧?”
“就我一个,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大半夜来港区找什么人?”
“找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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