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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名为《What a Wonderful World》的爵士歌曲悠扬地飘荡着,然而却更显得礼拜堂内的死寂,彩窗外破碎的缺口照进来阳光,落在了那礼拜堂的高台之上,那长条的餐桌后坐着的静止的人影倒映在源稚生三人瞳眸里简直像极了那一幅传世的名画。
在文艺复兴时期,米兰公爵邀请的宾客们,在那一天的清晨踏着阳光走入圣玛丽亚感恩教堂的餐厅时,所见到的那幅跨越时代的巨作时,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我记得这所修道院的主修应该是文化课,而不是艺术课,我们的犯人们都是这么有艺术细胞的吗?如果抓到直接杀掉是不是有些可惜了?”乌鸦问道。
只不过这真的能称为艺术吗?艺术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艺术究竟有没有一个所谓的“底线”?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幅“作品”无疑向着他们提出了这个问题。
“耶稣”与十二个“门徒”被铁丝贯穿身体固定在了礼拜堂高台上的长桌后,无数的铁丝以及铁钉固定着他们的肢体,将他们摆出符合那幅伟大画作的姿势。
由最中心“耶稣”头顶带着的铁丝制作的荆棘王冠为原点,十二道铁丝穿透了十二个“门徒”,将他们的持平在一条线上,那些“门徒”的肢体,甚至包括手指都被细小的铁丝给翻折出固定的动作,考究到了极致。
毫无意外的,“耶稣”与“门徒”的扮演者就是这座关爱学校之中的管理阶层,十二个人一个都没有跑掉,作为“耶稣”的扮演者就是关爱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是驻留在这所修道院的退休执法人,樱井家的一位长辈,樱井久秀,如今被挖去了双目,在桌上摊开的双掌也多出了两个干涸的空洞。
“留下这些‘作品’的人不是关爱学校的学生,应该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主谋。”源稚生说道。
显而易见的事情,稍微动脑就能想清楚,那群性压抑到疯狂的混血种怎么可能在发泄之后会有闲情逸致利用死去人的尸体做出这种“艺术”的作品来。源稚生几乎能想象到,在那维持一个月的狂暴的欢愉结束之后,这所修道院的大门轰然敞开,无数新生的魔鬼逃亡向深山之中,唯独一个人影留在了关爱学校里。
在黑夜之中,他将那些失控混血种制造的烂摊子一一收拾好,并且抹消了追踪他们的足迹,再不急不缓地在第二批执法人小队来临之前,将尸体摆放到该去的位置,利用钢管以及钢丝将它要表达的“艺术”给呈现完成,为的就是想对后人传达什么信息。
“第一个赶到修道院后被谋杀掉的执法人,应该也是死在了这件事的主谋手中,那群失控混血种的龙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唤醒了,但短期之内没有战斗经验的他们想要彻底杀死一位经验十足的执法人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源稚生说。
“少主,这算是在向我们宣战吗?”乌鸦说,“如果算的话,大家长应该会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比起宣战,更像是在挑衅。”樱说,“挑衅本家的权威。”
源稚生沉默不语,他握着青灰色的刀鞘凝视着这幅“作品”,最后徒步走向了那礼拜堂的高台,而他一动,背后的樱以及乌鸦和夜叉三人也快速跟上。
源稚生来到了那张血染的长桌前,桌上摆放着的并非佳肴,而是人的肉,玻璃杯中盛着的也是乌黑发臭的鲜血,以血为酒,以肉为面包,相当的还原以及尊重圣经中的故事。
在源稚生近距离注视着那头戴荆棘王冠的“耶稣”时,一旁的乌鸦已经发现了那歌声的由来,是藏在礼拜堂讲台下的一个收音机,上面设置了按照时间段的定时播放和关闭。
“不过为什么是这首歌?犯案的人很喜欢老爵士乐么?”乌鸦扶了一下无框眼镜取出了收音机里的磁带喃喃自语,“这种环境下播放圣歌不应该更符合它作品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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