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度支尚书赶往合水坞,以故人身份求见宇文家主。带队守门的军士小队长一听来人自称是郎主故人,也不敢怠慢,赶紧命手下往坞中报信,又命人拿来一张粗麻小绳床打开,请来人坐下缓口气儿。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左臂犹用绷带吊在颈上的宇文恪匆匆赶了过来,曹德衍也歇的差不多了,赶紧站起来笑着迎上前去。 “曹叔叔,小侄有伤在身,不能全礼,曹叔叔见谅。”宇文恪大步走到曹德衍面前,躬身笑着行礼招呼。 曹德衍面上发烫,他如何能不知道宇文恪因何受伤,在心中狠狠叹口气,暗暗骂一声,“蠢妇误国!”然后轻抚着宇文恪的肩膀,无比亲热的说道:“阿恪快不要如此多礼,你身上有伤,随便打发个下人过来引路就行了,怎么来亲自跑一趟。” 宇文恪笑着说道:“小侄的伤已经好多了,并无大碍,曹叔叔远来,小侄礼当前来迎接,曹叔叔,里面请。” 曹德衍赶紧随宇文恪进入合水坞,登上马车前往主宅,合水坞的面积委实不小,若是从大门步行至主宅,便是一路疾行,也得走上大半个时辰,若是武人倒也有这等体力,可是曹德衍是个地地道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这段路程对他来说便很有些吃不消了。 曹德衍本想先暗暗套宇文恪的话,也好打探出宇文世家的底线所在,可是道路两旁往来的行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望着车外的普通百姓,曹德衍怔怔的发呆。 合水坞街道上的行人,人人神情安宁自在,不论男女老幼个个健壮有力,小孩子们在路上跑来跑去的嬉戏笑闹,整个合水坞看上去生机勃勃。那怕是首善之地的洛京城,都看不到这样安宁祥和充满生机活力的场景。 曹德衍心中五味杂陈,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是朝庭的度支尚书,大周治下百姓的生存状态,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 不在世家庇护之下的百姓,除了要缴纳繁重的赋税之外,还要服各种名目的官役,再加上近年来战事不断,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被辟为兵户,百姓家中年满十六的男子全都被征召入伍无一幸免。十人从军,能平安回家的不过二三人。生为大周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宇文恪见曹德衍发呆,也不打扰他,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相陪,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曹德衍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转头看向宇文恪,称赞道:“贤父子果然治理有方,老夫观合水坞,竟有上古遗风!” 宇文恪谦虚的笑道:“曹叔叔谬赞了,家父只是严守先祖训诫罢了。” 曹德衍摇头叹道:“说来容易,但真要做到与民休息四字,何其之难!贤侄太过谦虚了。” 宇文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可心中却暗暗想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做与不做罢了。若周氏这数十年来不穷奢极欲,就算是连年与柔然军做战,治下百姓也不会这般不堪重负。那些苛捐杂税,还不是曹叔叔你帮着周氏收缴的,百姓苦,根子还不是在朝庭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