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做为一个男子,一个一生都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男子,宇文信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经年守寡妇人对于儿子的占有欲和对儿媳妇的妒忌心态。所以他并不知道前世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婆婆多少搓磨。 “那是为何?阿昶与佳娘是多难得的天定姻缘啊!”华老先生疑惑的叹道。 “世叔,信不知道什么叫天定姻缘,只知道我宇文信的女儿,绝不会做棋子,那怕是老天的棋子也不行。什么是天定姻缘,天是谁?我宇文信的女儿,凭什么由他来定下姻缘!”宇文信愤怒的吼道。 许是那样说还不足以解气,宇文信又接着说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说什么天命天子,不过是当权之人美化自己罢了。想那汉高祖未发迹时,也不过就是个乡野泼皮,他乃刘翁之子,与天何干。” 宇文信毫不客气的言语,惊的华老先生身体猛的一震。 “阿信,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天道有常,岂可对天不敬?”华老先生惊呼道。 “华世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如此,又何来天意?信本与世无争,可若是谁将信之儿女做棋子,信虽不能武,却也无所畏惧,必定力扛到底。”宇文信一向温和的眼睛里透出寒光,让华老先生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劝说竟然激起了宇文信的性子,这,又是他不曾推演出来的变数。 “阿信,你不要误会,老夫绝无此意,只是……”华老先生一时辞穷,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华世叔,信不会误会您的。只是儿女婚姻之事,信不得不无比慎重,我宇文信的女儿若行婚配,必得与她未来夫婿情投意合,否则信宁愿养女儿一辈子,也绝不让她去别人家里受苦。”宇文信用近乎起誓的郑重语气说出这段话,彻底击碎了华老先生一直以来的认知。 “阿信,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娘子怎么可以不嫁人!”华老先生惊呼起来。 宇文信点点头,极为坦然的说道:“华世叔,信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佳娘倩娘是信的心肝宝贝,为了她们,信纵然要与天下为敌又有何妨!” “啊……阿信你……你们宇文世家,还真是代代有痴气!我只道你阿爷那个儿痴已经够可以的了,不想你这个儿痴,竟比你父亲还强烈些。”华老先生摇头叹息,眼中流露出怀念之意。 “世叔说的是,我们宇文世家没别的好处,就是疼孩子。”宇文信笑着承认了,疼孩子可不丢人。 “也罢,阿信你既然心有执念,老夫就不再劝你了。不过有句话要你转告佳娘。”华老先生笑笑说道。 宇文信立刻应道:“世叔请讲,信一定转告佳娘。” 华老先生点点头,一字一字的说道:“阿信,你一定转告佳娘,前尘往事皆为过烟云烟,切莫太过执迷自困。” “华世叔!”宇文信挑眉叫了一声,华老先生言下之意,他已经听明白了。 华老先生笑笑说道:“阿信,你也不必着恼,老夫一定不会害佳娘的。” “华世叔,信会将此言转告佳娘,佳娘向来聪慧,相信她一定会做出最顺应本心的选择。”宇文信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就好,阿信,说话归说话,手上别停,赶紧烹茶啊!老夫许久未吃你烹的茶了。”华老先生一句笑语,便冲淡了方才书房中有些尴尬的气氛。宇文信亦配合的笑笑,静心烹茶品茶。仿佛刚才并不曾与华老先生有所争执一般。 不是所有人都象华老先生和宇文信这般沉的住气,于瑾便是其中之一,华老先生和宇文信刚刚离开紫云精舍,于瑾便急急的叫道:“阿昶,你刚才怎么突然向佳娘妹妹磕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司马昀一听小舅子大叫,便想开口拦住他,可是于瑾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司马昀根本来不及拦。只能在小舅子说完后沉着脸说了一句:“阿瑾,休要胡闹。” “姐夫,我没有胡闹,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都快被憋死啦!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干啥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于瑾真是憋的狠了,一句紧接着一句,说的司马昀兄弟无比尴尬,宇文恪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阿瑾,不要再说了!此中内情曲折,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日后有机会让你阿姐给你解释。”司马昀沉着脸怒斥一声,他算是领教了小舅子的一根筋,怪道他岳父每每被气得直接动手抽鞭子呢。在这一刻,司马昀都想抽这熊孩子几鞭子解解气了。 于瑾没有要到答案,闷闷的哼了一声,别过头生闷气,不肯再理他姐夫。 司马昀知道自家小舅子有副狗熊脾气,并且现在也不是哄小舅子的好时机,这个麻烦小舅子,还是交给他阿姐来收拾吧。 “阿恪,你看这事情闹的,阿昶给府上添了好多麻……”司马昀干笑着对宇文恪道歉,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宇文恪拦住了。 “阿昀,别这么见外,就算没有婚约,我阿爷阿娘也还是将阿昶视为自家孩子的,阿昶,你也别想的太多,方才我为你梳理经络之时,发觉得你的心经极不畅通,你若不能放开怀抱,伤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宇文恪极为郑重的说道。 “阿恪,阿昶真的心经不通?方才华世叔怎么没说?”司马昀一把抓住宇文恪的手,惊慌的问道。 宇文恪点点头道:“刚才我已经为阿昶疏通了心经,华阿翁才没有提起此事。可阿昶若是仍旧郁结于心,就算我今日为他疏通了经络,过不几日还会瘀堵。” “阿昶,你这是要逼死阿兄么!”司马昀听罢宇文恪的话,心中极为悲痛,紧紧抓住弟弟的肩膀,悲声质问。 “阿兄,我……我尽量……放下。”司马昶心如刀绞,为了不让兄长悲痛,他极为艰难的承诺。 宇文恪重重叹了口气,对司马昀和于瑾说道:“阿昀,阿瑾,可否让我与阿昶单独说几句话?” 司马昀满眼期望的看着宇文恪,缓缓点了点头,拽着满心困惑好奇的于瑾,快步走了出去。 宇文恪拉过一张高靠背胡床,在司马昶对面坐下,他直直的望着司马昶的双眼,冷声质问道:“阿昶,阿爷已经将佳娘的梦悉数告诉我了。我只想问你,既然对佳娘这般绝情,为何还来纠缠于她,难道不再害死佳娘一次,你心里便不踏实么?” “不不,阿兄,我绝无这般念头,阿兄你相信我。我若有一丝一毫害佳娘之心,必受五雷轰顶万马踏身之罚。”司马昶情急之下举手起誓,他的眼神极为清明坚定,绝无半点儿虚情假意。 “不许胡乱起誓。”宇文恪瞪向司马昶,沉声斥道。在宇文恪心中司马昶真和亲弟弟没什么两样,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心性仁厚的宇文恪,其实有一丝丝给司马昶一个悔过机会的念头,只是没有对他阿爷和妹妹说出来罢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