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村-《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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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他的工作,她就吃瘪,知道问不出来就不再深究,转而又问:“那你违反了什么军规?”

    “无组织无纪律。”

    “具体?”

    “你不需要知道。”

    梁深晚有点抓狂,但想到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也不是初次认识,作罢,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违反军规?”

    “因为无组织无纪律。”

    这个问题,她必然是无法知道了,如果他不想说的话。让她坐立难安,心中愧疚不已的是另外一个,她腔调软了下去试探着问:“所以你的处分结果是?”

    “戴罪立功啊。”他说得云淡风轻。

    梁深晚眉头一皱:“怎么立功?”

    “这个你暂时不能知道。”

    “好,”她放弃,“那我总能知道你受处分是不是跟我有关吧?”

    “和你无关。”

    “撒谎!是之前那些人吧?那些人是去找我的对不对?你和他们交手的过程中一定知道了什么,我没猜错吧?周湳浦你不需要为了不让我感觉愧疚就独自承担,我可以和你并肩的。那个人可以是关咲,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她抬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深色的瞳孔里有周湳浦的影子。

    “和关咲无关。”

    很好,成功错开了话题。

    “你会不会被开除军籍之类的,我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周湳浦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以前就让你少看点电视剧了。”他起身双手跨过桌子撑到梁深晚面前。梁深晚脸一红,心跳加快,做好了接受他的情难自禁。他却轻笑,接着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着的饭粒,“如果真的是那样,不是挺好嘛,以后就自由了!”

    他说得轻巧,梁深晚的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汹涌,她腾地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

    “周湳浦,”她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梁深晚见他又想忽悠,立马起身绕到他面前:“是什么任务?还有那个走私交易对不对,我能帮上你什么?”

    他不回,而是凑到她面前低声问:“你身上带钱了吗?”

    梁深晚睁圆了眼睛冲他摇头,周湳浦略为难地说:“那,准备好跑了吗?”

    “你说什么?”

    梁深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湳浦一把拉上她,两个人就冲出了小店,无尽漫长的红土地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身后传来了店家大喊的声音,周湳浦的手干燥又有力,她跟在他的身后被他拉着,两人狂奔着掀起脚下的红土,形成了一层微微的红雾,远远看去就像有人踩着红色的烟霞,随时都会腾升。

    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来了,两人才停下,梁深晚喘着粗气感觉下一秒就要扎进土里,周湳浦却像没事的人一样由她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换气。

    “你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是……是不是……在这……在这里故意,故意等我的?”她弯着腰抬起头,依然执着于这个问题。

    “不是。”

    “那……那你……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去班克尔镇,这里是必经之路。”

    “班克尔镇?是不是建在峡谷上的那个?”

    “大概是的吧。”

    “你去那里做什么?”

    “坐车。”

    “坐车去哪儿?”

    “去找你。”

    听到这个,梁深晚立马直起身子,尽管还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小兴奋的情绪还是挂到了脸上:“周湳浦,绕来绕去,承认心里有我就让你那么放不下面子吗?”

    周湳浦笑着说:“比起这个,你不应该更关心怎么去克什村吗?”

    梁深晚这会儿倒不傻了,走近周湳浦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将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摸:“我就不信你一个想去班克尔镇坐车的人身上会没有带钱。”

    尽管隔着一层布料,梁深晚的手触碰到周湳浦的大腿后还是让他瞬间崩溃。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周湳浦一把将梁深晚的手从他口袋里抽了出来,抓着她的手腕问:“你这是在勾引我?”

    梁深晚冤枉,她纯情地回:“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

    周湳浦冷哼一声:“不是说有过很多男人嘛,这都不懂?”

    梁深晚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了反应的周湳浦,她脸一红,无措了。想她活到这把岁数除了曾经和他有过一次没能成功的经历,说到底在这种事情上她没有经验。

    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强撑着,底气十足地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直视他:“我勾引的,那我负责。”

    周湳浦没敢动,却也没有力气去推开她,老实说,他的确非常渴望她。

    那个瞬间不能再延续更久,周湳浦到底还是让理智给战胜,他转身向朝他们正开来的一辆三轮车挥手。梁深晚看他走了过去,跟那个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招手让她过去。

    三轮车上放着一些农具,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上去。梁深晚问周湳浦:“这车能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走一段是一段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总是让我回答你,”周湳浦扭头看着她说,“梁深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对我不必有这么深的执念。”

    “那你去班克尔镇坐车找我做什么?有执念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是说,真的出了什么事?”

    周湳浦顺着车厢靠了过去,阳光照在他健康的肤色上泛着微微的光,他半睁着眼睛看向她说:“去克什村找你只是确定你是否安全。”

    “以什么身份,为什么?”这才是重点。

    “作为军人,确认人质的安全是职责。”

    她有些怨念:“那现在呢?已经确认我是安全的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作为故人,再送你一程。”

    “只是这样?”她知道他没说真话,可她逼迫不了他。

    “嗯。”

    “你怎么就确定我还想去克什村?”

    “你一无所有,身无分文,除了去克什村找你支教的伙伴,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至少找他是没用的,她试过了。

    她的行李已经在第二次挟持中彻彻底底地丢了,证件、金钱、手机、相机,包括那一堆乱七八糟限量款的衣服鞋子统统都没有了。

    他说得对,除了去克什村她没有别的选择,至少也要先去克什村,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但是周湳浦呢,她对他其实已经一无所知了,从认识到现在十余年的时间。前三年她追逐着他,在一起半年多,往后所有的时间她都活在深刻的伤痛之中,她没表现出来,但不能忽略她的那份心情。

    “那你呢,送我到了克什村,还要做什么?”

    周湳浦双臂架在车厢上,伸长了双腿,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着头,说:“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梁深晚不再说话,她学着周湳浦的样子靠在了车厢的另一边,仰着头,感受着四周万籁俱寂,呼呼的热风,还有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他不是为了叙旧情或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作为故人送她一程。他一定是在完成什么任务,戴罪立功不过是一种说辞,她不笨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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