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申公豹得到十位天君的提醒,前往这里寻找赵公明,若是无人提醒,凭他一个天仙,想要找到赵公明的洞府也不容易。申公豹在四处反复确定之后,走到一个大山旁边,寻到一个山岩突出的棱角,在上面重重的敲了一下,顿时眼前空无一物的山谷消失,出现浓重的迷雾,那些浓雾翻滚不停,更是传出龙吟虎啸,奔雷疾风的声音,很明显防护禁制里面有阵法,若是外人攻打,必然受挫,给里面的人准备的时间,当然也要有人敢来打截教外门大弟子赵公明的主意。申公豹等了一会儿,那迷雾中传出一个童子的声音,‘敢问道友是何人?来我峨眉山所为何事?若是要采药取材,只管去便是,我家老爷早有吩咐。’原来这大教弟子都是寻得灵山福地,洞府周遭有很多好的炼丹药材,或者是炼器材料,原本这东西也是共有的,但是洪荒之中有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一个人在一个地方设立了洞府,周围又没有人反对,那这洞府附近的东西归此人所有,若有人想要取些东西,要么征得此人同意,欠一个人情,要么根本就是好友,不在乎这么点东西,赵公明洞府离东海有些距离,这个地方空旷了许多,同门不多,所以寻常修士想要采药等都先跟他打个招呼,等于是拜山头,赵公明也听闻封神诸事,就在洞府中打坐练气,不想出去招惹是非,原本他也不甚在意,可是多宝大师兄那沉重的表情,加上三霄中最稳重的云霄的反复提醒,他也就熄了出去的心思,打算一直熬到大劫结束,奈何还是有麻烦找上门来,而且还是那种不能拒绝的麻烦。通天教主将外门的记名弟子交予赵公明,无当圣母管理,等于是分批管制,若是自己的那些便宜师弟吃了亏自己还不管,那还算什么大师兄,更何况还涉及到截教的颜面。兄长,就是在弟妹受了欺负的时候出头的,所以此次赵公明无论如何都要出马的,也注定了他的劫难。 申公豹不知道道童道行,但还是恭敬行礼道:劳烦通报你家老爷,贫道申公豹来访,还请道友传达一下。那道童好一会儿没反应,应该是询问赵公明的意见,过了片刻,大阵开启一个缺口,申公豹带着黑豹进去,由那童子引入大殿,赵公明虽然不是很奢求豪华,但也是层峦叠嶂,童子给他倒了一杯茶,就告罪离去,言称老爷一会就到,让他先等一会儿,申公豹也见识了大教弟子的风范,就是那个童子道行都比自己精深,那核心弟子赵公明呢,定然不凡。 申公豹喝了一口茶,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毕竟赵公明身份也是高贵了,不会那么容易出场的,就像明星,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澄清一番。正想着,大殿中一个道人龙行虎步而来,面目稍黑,身躯孔武有力,身穿蓝色道袍朝着自己行来,边走还打量着申公豹,申公豹察觉到,抬眼看去,就要起身,却见赵公明摆手道:申道友不用客气,贫道之前曾有道友来访,告知贫道有一位申道友虽然道行不高,可是游遍三山五岳,结交很多道友,贫道真是佩服。赵公明说完,就坐在申公豹对方,手一招,一杯茶放在身前,里面的茶水溢出淡淡的茶香,申公豹有点受宠若惊,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公明也察觉到自己适才所说的有些直接了,就咳嗽一声道:申道友来时累了吧,喝几口茶润润喉。说完,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申公豹有台阶下,也赶紧喝了几口茶,刚刚因为心急,也没注意,现在一品茶,发现茶水入口之后一阵清凉之意,连日来的烦恼忧愁都消失了,不由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双目紧紧朝着赵公明看去,发现赵公明也看着他,但是赵公明眼中明显带着疑惑,毕竟区区一个天仙,有那么多朋友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当然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赵公明开门见山问道:不知申道友来到贫道到场有何事?贫道看来,似乎道友是专程来寻贫道的,莫非有什么急事?申公豹赶紧放下茶杯,嘴唇动了动,没有立刻道出所有的事情,而是先在心中过滤一遍,想想如何措辞,赵公明也看出点什么,就耐心等他叙述。过了片刻,申公豹将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才缓缓道出殷商与西岐之战,虽然刚开始的事情有些枯燥无味,但是修道之人就是耐心好,赵公明耐心听着,连打断都不曾有。一直说到闻仲率人亲征,却在阐教弟子手下屡屡吃亏,败兵而回,然后又说到十天君被他请去,却一个个被阐教弟子杀了,身殒上榜,赵公明从听到闻仲吃亏脸色就沉下来,直至近期的十天君五位天君身殒上榜,脸色更是彻底阴沉下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打断一次,哪怕是气愤的冷哼或者是拍桌子。表面看来,赵公明只是怒气难平,但是细看会发现赵公明眼中闪着寒芒,双拳更是紧握,手指都攥得发白,等申公豹说完,赵公明并没有如预期的破口大骂,或者是气的直跳,他只是沉静的坐在旁边,双目闭上,但是那不时转动的眼珠让申公豹知道,他是在深思其中的利害关系,甚至是考虑要不要出手为截教出头。 过了半日左右,赵公明才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问道:贫道可否问下,为何道友之前要去请十天君?申公豹几乎是不怎么考虑就说道:当时闻太师是被几个三代弟子打败,贫道看来,请十位道友前去足够了,未曾想到阐教十二金仙会全都出现,这才害死了五位道友,若是知道如此结果,贫道莫非还会谋害五位天君不成?赵公明深深看了申公豹几眼,瞳孔缩了一下,才微笑道:申道友客气了,贫道别无他意,只是要搞清楚来龙去脉罢了。申公豹脸上露出苦涩,背后都快湿透了。随后赵公明追问道:那不知申道友来寻贫道是何意?是要贫道出手吗?申公豹苦笑道:贫道不瞒道友了,此次就是来请道友相助的,若是道友不怨,贫道也就认了命了,也不会怨恨道友。原本申公豹还想说些煽情的话,但是想到刚刚赵公明眼中闪过的杀机,还是收了回去。赵公明爽朗一笑,‘申道友误会了,贫道的师弟在阐教门下吃了亏,贫道岂会坐视不理,之前不过是求证一番罢了,道友也该知道,如今乃是封神大劫,稍有不慎,都会封神榜上走一遭,道友稍待一会儿,贫道取了法器就与道友一同前去西岐,扬我截教之威!’说完,赵公明打了个稽首就转身走向后殿,申公豹也松了一口气。 走到后面的赵公明拿起自己的法器,收好,四处扫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遗忘,才略带迷恋的深深看了几眼,转身就要离开,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张符箓,口子传音一阵,将之抛出,随后就到了大殿,带着申公豹一起出了洞府,朝着西岐方向而去。 在他们离去之后,那之前接待申公豹的道童从大阵中出现,四处望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人,就手中托着一张符箓,略带迷惑的看了几眼,收在怀中,架起遁光朝着东海方向而去,只是行到半路之时,突然周围迷雾升起,看去一阵朦胧,那处事生疏的道童当即小心道:什么人!快出来!我不怕你!说完,小心谨慎的看着四周,更是腾出一只手抓着藏在怀中的符箓。四周一直无人回应,道童就依仗自己的道行四处走到,但是不久就发现自己在原地未动,他心中思索一番,就掏出符箓,正要捏碎,突然周身一紧,动弹不得,耳中也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小友莫慌,贫道别无他意,只是不愿道友将这符箓送出而已。’此话传完道童就恢复了自由,但是那道童深思之下还是要捏碎符箓,正要施行,突然脑子一昏,倒在那里,而原地也出现一个清瘦的道人,正是西方准提道人,准提朝着赵公明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单手捏起那张符箓,神念一探,一声冷哼,将那符箓捏碎,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符箓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而已经赶往西岐方向的赵公明正自行着,突然停下,扭头朝着东海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复杂,不待申公豹发问,就带着他快速朝着西岐遁去,而申公豹明显感觉到,赵公明身上尽是煞气,眼中的杀机更是毫不掩饰,同行的他也是一阵哆嗦。 话说,申公豹离去之后,第二日阐教弟子就来叫阵,殷商那里当然不是对手,就干脆挂了免战牌,让西岐是大大出了一口气,也不紧逼,让那些寻常士兵大骂一阵之后就回了西岐城。谁知到了中午,姜子牙正在相府里休息,突然仆役来报有一个道人求见自己,姜子牙当即就要他请过来,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亲自去请为好,免得怠慢了高人,就亲自前往迎接,只见一个红色道袍,头戴鱼尾冠的道人站在那里,姜子牙上前稽首道:这位道友,不知寻贫道有何要事?那人看了姜子牙几眼,就笑道:道友客气了,贫道西昆仑散人陆压,此次却为渡劫而来,如今乃是封神大劫,贫道却不得不来应此劫,还望道友勿怪才是。姜子牙连道不敢,就将陆压请进去,谁知一到大堂,发现那些阐教弟子都在那里,就连玉鼎黄龙也都出现,脸色沉重,看着迎来的陆压。 陆压看着众人,眼神一动,稽首道:贫道陆压,见过诸位道友!那些阐教弟子当然还礼,玉鼎眼神一动,深深看了陆压一眼,就不在多看,燃灯看着他,眉头不展,过了片刻,突然略带惊色道:恕贫道冒昧,道友可是从娲皇宫出来?陆压面色微变,就笑道:道友说的不错,贫道正是得了女娲娘娘的指点,才来此助武王伐纣,应此杀劫。燃灯点点头,不再多问,剩余的人看陆压没有自道身份的意思,就纷纷告罪离去,陆压也到安排的房间,朝着殷商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嘲弄。广成子几人聚在燃灯屋中,广成子问道:燃灯老师,莫非那陆压是妖族之人不成?否则怎会从娲皇宫出来?燃灯脸色沉重,另有所指道:广成子师弟当知道后羿射日的事情吧,当时可是死了九只金乌。说完,就沉着脸,不发一言。而广成子等人仅仅是片刻,就想到了什么,纷纷动身离去。 到了下午,陆压突然说要去破一阵,言称烈焰阵主阵之人白天君正是他要应劫之人,姜子牙奉劝一阵无果,而广成子等人也想看看这位西昆仑散修的实力,就要一同前去,言称要压阵,免得出了意外,待他们走到阵前,猛地发现在他们之前闻仲等人早就等在那里,未卜先知一般,姜子牙等人正要说些场面话,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化血阵中传出,接着一道金色身影出现,待他们看清,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出现的是一个面目英俊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四五岁,样貌棱角分明,但真正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右手持着一杆黑色的长枪,上面挑着一个人,正是十天君中的化血阵主阵之人孙天君,那方闻仲看到,口子大喝一声,雌雄双鞭就要祭出,那人冷笑一声,长枪一震,孙天君就化为碎肉,真灵上榜去了。几位天君冲出大阵,要与此人斗法,但是陆压就是为破阵而来,岂会失了时机,就上前缠住他们,那些金仙们也不能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盟友死去,就纷纷出手,挡下那几位天君。